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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9 22: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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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论坛
图纸平铺在茶几上,俯身看去,它们像是农家村落平面图,毛笔手工绘制。除了猪圈,鸡舍外,其余均为大小不一的房舍,每个房舍都填有姓名。有的写?三个人的姓名,有的是两个,有的是一个。他抬眼望?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像是农家院落的平面图。”“章老师说对了。这是我家,是1958年的家,一个几十口的大家。”他逐一指给我看,讲给我听:哪间屋住的是父母,哪间是祖父祖母住的,哪间是伯父婶娘,哪儿是兄嫂子侄们的房子。继而,他抽出第二张图,第二张图是1959年的家,第三张是1960年。每张图的格局都一样,可房屋里标注的姓名,越来越少。翻到最后一张--图上,一个小屋里,只有一个人的姓名,其他房间都是空白。我说:“只剩一个人了吗?”他抬眼望?我说:“只剩一个人了。”“剩下的这个人,还活?吗?”“还活?。”“他在哪儿?你认识他吗?”“他在这儿,就是我。”愕然,哑然。悲而喜,喜而悲!过了好一阵,我问:“原来的人去哪儿了?”“都饿死了。章老师,整整一个村子都是黄尘滚滚,不见行人哪。”天乎天乎,百姓何辜!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泪水沿?面颊滚落。他告诉我:成了孤儿,自己就立誓--长大后一定要写家史,写饥饿史。后来,村干部可他,负担了他的生活,又供他上学。孩子聪明又用功,成了一名机关干部,还入了党。但他一刻不曾忘记当年的誓言。他对我说:“我要提前退休。”遂指?图上那间小屋说:“我要回到这里,开始写往事。把我家的往事写完了,就写邻居的;把我们村写完了,就写邻村的。一个村、一个村地写下去。”五十年来,多少鲜花是盛开在剧痛、死亡、刀口和不幸之上的。现在,他要摘掉艳丽的鲜花,恢复原貌,原色,原本。“长门柳丝千万缕,总是伤心树”安徽老乡走了,消失在京城美丽的暮色之中,我却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他的记忆尽管是极其珍贵的直接见证物,但终因个人记忆的分散性,大概无须多久,或遗失,或流散,或被消灭。因此,我们必须把个人记忆纳入一个公共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个人记忆得以聚合,得以交流。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公共空间里,个人记忆才有可能转化为共同记忆,“粉末”与“碎片”才有可能糅合成一个完整的事件。而那些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和我们的后代子孙,也才有可能通过这个公共空间承担记忆,也承接记忆。二战大徒煞的犹太幸存者的见证,已经为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个人和民族提供了“灾难见证”与“灾难见证保存”的典范性先例。一切灾难都是人性灾难。所以,这些“澳洲旅游休闲 http://bbs.ozabc.com/forum-55-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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