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大选系列之四：大选在即，哪些颜色组合最有可能？（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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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德国大选，即便是两党联盟可能也无法获得议会的多数席位，德国可能将由此进入三党联盟时代。

【二战结束以来，除了1957年，德国没有哪个政党能凭一己之力获得联邦议院席位的多数，而只能通过不同政党之间的联盟。随着联盟党和社民党作为大党的式微，这届选举，两党联盟可能也无法获得议席的多数，德国可能由此将进入三党联盟时代。因为各政党有各自的标志色：联盟党（Union）为黑，社民党（SPD）为红，绿党（Grüne）为绿，自由民主党(FDP，以下简称“自民党”)为黄，左翼党（Linke）为红，所以，不同的颜色组合，代表着不同政党间的联盟。9月26日的联邦议院选举已进入倒计时，哪些颜色组合最有可能呢？本文为FT中文网推出的“德国2021大选”系列中的第四篇。】
2021大选年，联盟党总理候选人拉舍特（Armin Laschet）和绿党总理候选人贝尔伯克（Annalena Baerbock）一路走来，频频出错，给了竞争对手社民党总理候选人朔尔茨（Olaf Scholz）一个助力。在民调数据中，朔尔茨一时间成为那个最有说服力的候选人。有一句形容朔尔茨的句子很精妙：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沉静的光辉”，像默克尔那样。而且，在最近的一次杂志拍摄中，朔尔茨摆出了默克尔的招牌菱形手势。这副“默克尔继承人”的架势，把联盟党气坏了。
三位候选人身后的政党形势同样如此。取来自YouGov、Kantar等民调机构9月10日关于“”如果下周日为大选，您将选哪个政党”的调查数据平均值，社民党居首位，占25.8%，联盟党居其次，22.3%，绿党位于第三，占16.1%。从该数据来看，可获得议会超半数席位的联盟有德国、肯尼亚、交通灯、牙买加、大联合政府和红绿红中左派联盟。下文将逐一讨论这六种颜色组合，借此分析各政党的异同，以及它们可能如何影响德国的未来。
牙买加
即联邦党、绿党和自民党之间的黑绿黄组合，因为黑绿黄为牙买加国旗的颜色组合，所以该组合被称作牙买加联盟。说到牙买加联盟，不得不提四年前亲口终结这个联盟可能的自民党主席林德纳（Christian Lindner）。
2017年上一届大选，联盟党获胜，在它和绿党、自民党黑绿黄组阁谈判中，林德纳以一句“宁愿不执政，也不错误地执政”，结束了牙买加联盟的可能性。这句话成了个笑柄，流传至今。
这次不一样了。林德纳的最大目标就是参与执政。对于四年前的断言，宛如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收回，但可以重新做出诠释。林德纳的诠释是，“重要的是执政内容，而不是立场和个人政治生涯”。可以理解为，该急流勇退，就急流勇退，该出手就出手。
确实得出手了，再不参与执政，自民党，尤其是林德纳，就真的太没有存在感了。二战结束以来，德国的联邦政府层面，基本上体现为大党联盟党和社民党要么轮流执政，要么俩俩联合，而自民党则是那个要么和联盟党，要么和社民党联合中的那个小伙伴。从选票数来看，自民党的最好成绩为2009年的14.6%，最差则是2013年的4.8%。那次因没有达到联邦议院的“录取线”5%，从而从联邦议院出局。在联邦层面，自民党最近的一次参与执政是发生在2009年至2013年间的、和联盟党的联合政府。
这次，林德纳最理想的组合是和联盟党的黑黄组合。北威州州政府就是黑黄组合。这月初，在北威州黑黄组合庆祝其“婚姻“四周年时，自民党在其网站上用上了这样的标题：“黑黄联盟是联邦层面的典范”。在联邦层面，林德纳心中有一副如意算盘：联盟党的拉舍特当总理，他当财政部长。
但是选举也好，组阁也好，毕竟不是在点歌台点歌。黑黄组合无法拿到超半数席位，所以，拉绿党入队，则是一种可能的选择。在牙买加组合中，联盟党和自民党更接近，它们在税收、债务等方面的主张比较契合。而绿党和两者的差异更大。具体政策上，绿党主张减轻中低收入者负担，向富人增税，自民党主张减税，其减税政策虽然针对所有阶层，但最富的那批人受益最多。绿党主张征收财富税，自民党对此坚决反对。在债务问题上，“黑零政策”向来是联盟党的招牌之一，面对新冠危机中堆积而起的债务，联盟党想以最快的速度从中抽离出来，达到收支平衡。自民党也主张减少债务。绿党则主张利用零利率的机会，更多债务，更多投资。而自民党的自由派模式，主张的是不干预和依靠自由市场。林德纳曾说，“对和绿党的组合缺乏想象空间”。不过，他并没有断言“不可能”。
在州政府层面，黑黄绿牙买加组合已经在历史上出现过，目前存在于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而在联邦层面，该组合只存在在理论当中。不过，和自民党一样，当了16年的反对党的绿党，也急于执政。这可能也是能促成该组合的、为数不多的稳定因素之一吧。
交通灯
社民党、自民党和绿党的联合为红黄绿组合，被称作交通灯。这个组合可能出现的背景为，联盟党在目前民调数据中的颓势和社民党的上升趋势。
首先来说社民党和绿党，即红和绿。在社会政策和气候目标上，它们的立场没有冲突。比如，绿党主张高速限速130km/h。社民党对此表示支持。三党在很多对外对内政策上有交集，但在关键的财政问题上，社民党和绿党主张向高收入人群征收更高的税收，推行最低时薪12欧元等，而自民党则持反对态度。
而且，自民党对交通灯组合向来持质疑态度。2002年，自民党当时的主席韦斯特韦勒（Guido Westerwelle）明确指出“我们党不会进行交通灯联盟”。2009年，在自民党历史上最意气风化的那一年，韦斯特韦勒仍然坚决将交通灯组合，即将社民党和绿党排除在外，只和联盟党联合。当然，这也被解读为自民党当时的战术。最终，联盟党和自民党组成黄黑政府。韦斯特韦勒成为当时的外交部长和副总理。
当然，如果联盟党大势已去，自民党在执政的目标之下，不可能将所有筹码压在联盟党身上。交通灯组合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理解为：红绿方阵将如何将黄队自民党拉入队伍，或者，黄队自民党如何在红绿队里找准自己的位置。在州政府层面，莱茵兰-普法尔茨已存在交通灯联盟。
而牙买加和交通灯这两个组合也可以理解为，联盟党和社民党，谁更能调和绿党和自民党绿黄之间的不同和相斥。绿党和自民党都知道，为了完成执政这个最高目标，必然会付出代价。
德国、肯尼亚和大联合
还有一种无需调和绿党和自民党、且在票数计算上成立的三种可能：德国、肯尼亚和大联合政府。
德国联盟，即联盟党、社民党和自民党黑红黄组合，相当于德国国旗的三色。而肯尼亚联盟，即联盟党、社民党和绿党黑红绿组合，相当于肯尼亚国旗的三色。大联合政府，即联盟党和社民党联盟，也就是目前的联邦政府组合。但是，鉴于社民党早就说过，不再和联盟党联合，且俩组合早已不被选民看好。所以，该两种组合的可能性不太大。而大联合政府，几乎不可能。
红绿红
理论上同样成立的还有红绿红中左派联盟，即社民党、绿党和左翼党联合。三党在社会政策和气候目标上可能会达成一致，但在对外政策和国防政策有分歧。
前一段时间，左翼党在联邦议院没有投票支持德国国防军在喀布尔的撤离人群行动，这被社民党的朔尔茨评价为“恶劣”。在对外和安全政策方面，左翼党要求结束联邦国防在外驻军，终止武器出口，解散北约，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俄罗斯参与的安全体系。主张一个没有核武器，“理智的和平的国际关系，包括对俄，对华关系”。这和社民党和绿党的政策是相悖的。然而，这月初，左翼党公布了一份“改变政治格局的应急方案”，向社民党和绿党明确“表白”，且在方案中，对“北约”只字不提。左翼党也想参与执政。虽然，朔尔茨没有明确表示排除和左翼党的联盟，但是分歧也是事实。在州层面，在图林根州等已存在红红绿联盟。而在联邦层面，2005年和2013年时，这个原本也有可能的联盟，当时并没有成型。
这届颜色组合，可能是最“斑驳陆离”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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